Sherlock

不知是甜是虐。这章的歌我莫名觉得契合四叔？？？

快被作业逼疯的po主很想四叔（。

求小伙伴评论，想看文章下有活人讲话（什么鬼理由

 

07【I don’t want to change your mind (Damien Rice)】

Reese坐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他住院的第十一天。上一次在这个充斥白色与消毒水的空间呆上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应该就是从天台死里逃生那次。

他当时曾以为他将永远无法再次见到Finch。

重新醒来后他发现，如果Finch会沐浴着罗马的阳光微风，与相爱的人在悠然漫长的日子里度过余生，他是否能够再见到他似乎也并不要紧。

在活动范围不能超出一个楼层的这段时间里，Reese每天会擦拭三次他的手枪，其余的空闲时间大多用于思考。

而黑暗适合思考。

因此天色流转逐渐暗下来的时候，Reese不仅没有去把灯打开，甚至把窗帘彻底地拉上了。

现在他坐在一片黑暗之中。

十一天里他曾不止一次想要询问Finch什么时候回罗马去，去过他为他设想的最美好的生活。但当小个子男人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削苹果皮，或是在恰好的光线里优雅翻看一本皮革封面的厚书时，他总是自然而然止住了话头。

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光漏了进来。

已经适应黑暗的Reese眯了眯眼睛。

“Mr. Reese?” Finch像是担心打扰他休息，轻轻地询问了一句。

“我没睡，Finch.”Reese柔和地回答。

于是Finch放心地走了进来。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开灯，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

Reese在墨蓝的天空里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月亮。

“今天你觉得怎么样，Mr. Reese?”小个子老板把礼帽摘下来挂在木质衣帽架上，这么问他。

大个子员工耸了耸肩：“如果你是问我还能再在这个医院里呆多久并且不发霉的话，Finch，我建议你明天就把我弄出去。”

Finch笑起来，是一种轻松惬意的笑容。Reese下意识地跟着勾起了嘴角。

最近Finch似乎比以前爱笑了不少。

小个子老板把手上的书递给员工：“Mr. Reese，如果你觉得太过无聊的话，我建议你进行一些阅读。”

Reese接过来，细腻的皮革纹理的触感，似乎就是这一阵子Finch一直在看的一本书。前特工先生就着月光分辨出了封面上的字：“The Complete Work of Shakespeare’s Sonnets.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全集）”他微微挑了挑眉毛：“Finch，你确定我适合读这本书？”

小个子老板的回答稍微慢了些，Reese注意到他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对于艺术的鉴赏能力是可以培养的，Mr. Reese.”

前特工先生不置可否地把书放在了床头：“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么，Finch?”

小个子老板在沙发上坐下上打开电脑后，才用一贯的平稳语调回复：“我要乘坐明天早上的飞机回罗马，Mr. Reese，刚刚订好的机票。我想我得告诉你一下。”他的眼镜片上映射着缩小扭曲的电脑荧光屏幕。

Reese扫了他一眼，转而把目光专注在从水雾光晕中分清月亮原本的轮廓：“旅途顺利，Finch.”他直觉性地感到电脑前的人应当是抬起头看着他，但Reese没有转回头去，即便一朵厚重的云短暂地遮挡了月亮。

沙发那边传来清脆而有节奏的键盘敲击，然后是几不可闻的电脑风扇运转声。

Reese在那朵云飘开之前一直侧耳倾听着，用一种再无更多心愿的人的空旷心情。

默契的安静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结束，终于Finch合上电脑的休止符：“晚安，Mr. Reese.”他在重新戴回圆顶小礼帽之后这么说到。

“晚安，Harold.” Reese笑起来，回转过去定定看了他的小个子老板一会儿。月亮重新悬于空中的时候，他在清浅的月光中终于把Finch厚厚镜片后的蓝绿眼睛与微抿的嘴唇轮廓分辨清晰。

幸好，是在那之后，小个子老板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Reese看了看衣帽架上自己孤零零的西装外套，站起来把窗帘合起，坐回床上。

他重新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感到死一般的宁静。

 

Reese对着镜子把衬衫领子折叠平整，套上段切领的黑西装外套。

出院的第一个早晨。Finch离开的第一个早晨。

Finch没有邀请他去送别，他想昨晚的告别应当已经足够。Shaw先前打来电话，说为他准备了最好的出院礼物。

如果他没猜错，一定是一个可以突突人的号码。

在他一脚踹在某个小混混的交叉韧带上，顺便用子弹给了另一个的膝盖骨最诚挚的问候后，Reese发现自己果然猜对了。

年轻不懂事被卷进毒贩交易的高中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Dude, you’re so cool.”

他轻笑一声，在被树叶过滤的斑驳光点中目送高中生走回平凡的生活，随后转身走回自己的。

与Shaw和Root两个天天不粘在一起好像就不能过活的队友道了晚安后，Reese本想回自己的公寓，却在溜Bear的途中莫名地走到了图书馆再熟悉不过的门口。

他呆立了一会儿，认命般叹出一口气。他手上还拿着那本Complete Work of Shakespeare’s sonnets, 权当是回来放书的吧。

在走进去的一瞬间，他把手触到了腰间的P226上。

太干净了。

铁拉门，木地板，大书柜，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就好像只是刚认识Finch的第一年，他在结束了一个号码后风尘仆仆地回到图书馆，看见Finch坐在电脑前，转身对他说“You need some rest, Mr. Reese.”而他会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邀请他的小个子老板去喝一杯啤酒或是吃一顿夜宵。然后Finch会在进行关于该少在夜间摄入酒精及热量之类的话题的论证后，穿上外套牵着Bear，与他并肩走在纽约夜晚灯色如火的街道上。

Bear没有发出示警的叫声。Reese握紧了手枪，但没有取出来。他走了进去。

他看见整洁干净的书桌，狗窝垫子，扶手椅，甚至崭新的一圈显示屏和玻璃板。

他没有看见Finch。

他也没有看见任何其他人。

于是他把手从手枪上移开，松开了Bear的链子，一步步走到扶手椅前坐下。

Finch来过了。所有显示器的角度，移动书架上的书的顺序，都更改过了，按照Finch一贯的喜好。

Reese缩在扶手椅里，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蓝法兰绒的天空和略缺了一些的毛茸茸的月亮。

Bear嘎吱嘎吱啃骨头玩具的声音唤醒了他，甚至那根骨头也是新的。

Reese不太明白Finch先前回来做什么，不过干净的氛围总不会让人不喜欢的。于是他把那本厚书搁在膝盖上翻开。

纸张细腻的触感和淡淡的木头香味让他心安，如果再加上一杯散发香气热腾腾的煎绿茶，那应当就是Finch的味道。

Reese一页一页不快不慢地翻过去，纯凭直觉感受文字。然后他的手顿住了。

这一页里夹了薄薄一张信纸，上面抄着当页的一句诗句，精致的花体字：

“Share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Reese仔细看了几遍，确认是Finch的字迹。

他想他一定很喜欢这首诗，于是在这一页上停了很久。

直到月亮在后半夜转了角度隐在窗户边框之外，天空蓝得愈发暗沉，Reese仍然看着那张信纸与那一页书。

他终于把信纸细致地折叠，确定字迹不会遭受任何褶皱，然后把它放进了贴近心脏的左侧内袋。这样除非子弹穿心而过，不然无法损害到它半分。

“Hi, Mr. Reese, you should get some rest.”他听见了Finch的声音。

还是睡着了么。Reese自嘲地笑了一下。 

 

To be continued...

 

注*：来源于Shakespeare 的 Sonnet 18，原文：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d;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不放翻译了，觉得莎士比亚的诗太难翻得好了orz